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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新浪网  发布日期: 2001年6月26日
放歌甘南:千滋百味拉卜楞
叶飘雪


  我们睡到8点才起来,出去车站,发行夏河的车是早6:30一班,下午2:30一班。在合作午饭,约7个小时到。而现在就有车准备去合作,车站的人建议我们先坐到合作再转车。我们同意了,于是回去拿行李上车,到合作每人23元。请注意这是春节期间涨价了的,平时要不了这么多,只需十几元。我们也问了包车的价钱,从玛曲到夏河约500元。

  终于摆脱了难走的山路,车子顺着国道行驶,感觉爽得很,一路上,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舒服极了。车窗外不时是大堆大堆的牛羊。可惜冬天的甘南风光,真是有点差强人意。

  12点多,车过碌曲。这里有尕海候鸟自然保护区,夏天也可以停留一下。司机在碌曲兜客,收获不少。我们堆放在车子后排的几个大包显得有点占位置,结果被司机多敲诈了两张票的钱。毫无可以理论的余地。经阿木去乎,车子很快在1点多到了合作市,甘南藏族自治州的州府,比较繁华。著名的白教藏经楼阁--米拉日巴佛楼阁即坐落于此。

  这里2点半有车发往夏河,是中巴,8.5元/人,行程2个半小时左右。我们在车站寄存了行李。然后满街找饭吃。一连找了几家都因过了吃饭时间关门了,清真的作息时间真稳定,却未免令习惯了“随时都能找到吃的”的广州人感到有些茫然,买了几个雪梨,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终于在对面街找到一家牛肉面店,味道一般般,价钱是一块八,一路下来的公价。牛肉面店旁是卖纪念品的,我们挑了一些,如酥油灯盏等。本以为这里非旅游区会便宜,后来去到夏河发发现上当了,奉劝各位别在合作买工艺品。

  吃完面,回去买票上车,几个大包使我们又多付出了两张车票。中巴开得还算准时,远眺米拉日巴,建筑还算可以。312国道修得相当不错,车子飞驰着,我一边听着MP3,一边回味着这段日子,感觉飘飘渺渺,又有些无无聊聊,一言难尽罢了。

  沿途经过了一座大寺庙,原来就是德而隆寺,如果自己包车,可以去看看。路上看到此行唯一的一次翻车事故,一辆桑塔那翻下了路边,所幸那里不是悬崖,看来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约下午5点,我们到了夏河,整个夏河其实就是一条长街,东边是汽车站,工艺品街,饭店等,西边,就是大名鼎鼎的拉卜楞寺。

  夏河的出租很多,有摩的,面的,人力,在夏河内跑统一是1元/人/次。夏河的星级宾馆有拉卜楞宾馆,邮政宾馆。上档次的,有标准间的也有长城宾馆,华侨饭店等。但夏天才是旺季,冬天部份宾馆会停业。吃饭的地方极多,但好吃的几乎没有,就是一家四川火锅店以及桥头的一家清真饭店还可以(有个牌子“扎考饭店”,对面那家的手抓羊肉很好)。牛肉面还是一块八,杂割是3元/碗,早上10点前一般有。

  住的地方一般都有暖气,我们住武装部招待所,15元/人。卫生条件和安全都很好,楼下就是个清真澡堂,洗澡很方便,3.5元/人/次。推荐大家住斜对面的“卓玛旅馆”,外国人很喜欢住那,那里是藏族风格,有点点像拉萨的八朗学,特别是里面靠近洗手间的房子,非常漂亮。好像是20元/人。夏河有洗衣店,可以把脏衣服洗掉,记住拿去邮政宾馆旁那家洗,比较干净,但价钱不便宜。

  上网的地方有几个,6元/小时,华侨饭店10元/小时,另也可租单车,15元/天。但租来好象没什么用。气温回升了很多,这里海拨约3000米,早晚还是很冷。夏河的物资很丰富,工艺品琳琅满目,整条街都是,慢慢逛吧。记得砍价就是了。我在夏河逛了几天的街,第一次在长途旅行中居然买了三四百元的工艺品。在夏河,我们过得一种近乎奢侈腐败的生活,睡到八九点,吃点东西就到拉卜楞寺广场“打猎”,中午吃完饭,稍稍休息,下午再到拉卜楞寺或逛街,晚上打拖拉机,睡觉...

  同事们此时已经上班了吧,我却在过着一种很单纯的生活。第一天,我们包车前往白石崖八角城,小面的,要了我们160元。后来遇到两位广州朋友,他们两人包桑塔那是130元。去甘加草原那边的路非常难走,那小面的爬得非常吃力。但那司机却眼尖得很,路上居然被他发现一只冻僵了的野鸡。

  我们先去八角城,那里给我的感觉比较一般。去了一个藏民家做客,帮他拍了好多全家福。整个八角城都靠城口的一个池塘供水,水到是非常清澈。离开八角城,车颠颠簸簸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下车,顺着一条小溪,司机领着我们走上一个岩洞。告诉我们洞口本有一棵树,国民党部队来到时,下令砍树,树流出了鲜血,于是当地人认为这是保佑当地的神树。是真是假我们不得而知,旁边的岩壁上倒的确刻有六字真言,反正在藏区,宗教的力量的确是无处不在的,那份神秘,也非我们这些都市俗子所能知晓。唯愿真神真佛,长佑人间。白石崖本有一个老喇嘛守着,负责带路,可是我们去到时,老喇嘛却不在。只看到洞口供奉的佛像,戴上头灯,往里走了一会,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岩洞而已,看资料里面是没什么的。本装有电灯,灯泡电线都被偷走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司机不断吓唬我们里面很危险,说没喇嘛带领不敢带我们进。其实是怕担干系,因为有规定,如果喇嘛带我们进去,出事了,司机不必负责,或司机私带我们进去,出事了,则罚款5万,扣车。考虑到毕竟安全第一,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我们最后还是放弃私自进去的念头。有一些遗憾,不是因为没能进白石崖,而是因为没能见到那位老喇嘛,一个甘愿在山里独守寂寞岁月的老人。想必定是一位充满智慧的老人吧。回去时正值中午,甘加草原一片枯黄,光线又不好,我们都睡着了。

  回去后,逛了一遍夏河东街,在一家国营工艺品店买了不少工艺品。藏刀很精美,又不贵,牛角梳与头饰都值得一买,送人不错。最价廉物美的手信可能算是一些小小的羊骨做的羊头,挺有特色,才2元/个。吃晚饭时,碰上郎木寺里遇上的慢慢来,原来他与老蔡也到夏河了。老蔡在八角城喝了三大碗青稞酒,结果是彻底趴下了。于是我们一起吃火锅。晚上洗澡,打牌,慢慢来明天将离开夏河返回广州。看来拉卜楞并没有留给他太好的印象。

  事实上,拉卜楞由于游客太多,所以当地人对外来游客已经不再热情,起码不会有人招呼你去他家坐,喇嘛也不像一路上的寺庙那么热情,都高傲得很。而由于拍照的人实在不多,每有一个有特色的藏族人出现,都有几十支长枪短炮对着他,因此当地人对拍照已经十分反感而且抗拒。至于拉卜楞好不好,值不值去,则见仁见智,毕竟可拍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到了拉卜楞广场,开始触摸拉卜楞寺了。

  拉卜楞建于1709年,占地约1300余亩,曾焚毁,现在重建的据说不到原来三分之一。但仍是黄教六大宗主寺之一,有极其崇高的地位,也是甘肃,青海,四川的藏传佛教中心了。平时门票15元/人,冬天可能是淡季,没有收门票的。毛兰姆法会从初三一直到十六为止,十三是重头戏晒大佛,十四跳大神,十五酥油花灯会,十六转强巴佛。十三之前,每天早上都会在大经堂左上的广场里聚集,由活佛念经。很多藏民朝圣,题材很多,当然拍照的人也很多,什么高档相机,镜头都有,M6,G2,哈苏,4*5...整个的相机大展。

  大经堂往东走一点是一处博物馆,3元/人,很遗憾我没能去。一般拉卜楞的殿堂只在早上11点前开,下午是全部关闭的。大经堂旁的饭堂光线非常好,可惜禁止拍照,大家守在外面,时不时偷来一两张,此种情况不一而足。拉卜楞寺的确很大,街的两边都是它的地盘。左边快到尽头,就是晒佛台,晒佛台往回走是贡唐宝塔。门票6.5元/人。也是我此次甘南之行唯一的一张门票,明信片来的。

  藏民的虔诚,相信对每一个去到藏区的外人都是深深触动。无论你去过多少次藏区,无论你接触过多少这方面的信息,无论你已经知道他们是如何虔诚,看着他们转经,看着他们五体投地,你无法不动容,你无法不思考,你无法将之与你一直的都市生活联系起来,以致于你会认为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那么纯粹的世界。

  在某一天的早上,拉卜楞寺停了一辆加长林肯,原来是嘉木祥活佛的座架。地下划了彩云,奏乐不断,人头涌涌,本来一派喜庆。但活佛出来时,却有护法举着法器,狠狠殴打着接近活佛的信徒,面貌狰狞,令人扫兴。写出这个不是为了探讨什么深刻的话题,仅做为一种纪实。总而言之,拉卜楞令人感觉千滋百味的。最后却品不出一个所以然来。2月5日,年十三,是我们在夏河的最后一天,也是整个毛兰姆法会的重头戏--晒佛。

  我们一早起来,赶到晒佛台,晒佛将在早上10点开始。一早已有喇嘛在那里铺绳子。等到9点多时,喇嘛开始赶人,山头通通不准游客逗留,一早去占了好角度的影友都大失所望。喇嘛赶人的态度非常恶劣,又推又揉的,弄不好的确会把人推下山去。一位极端发烧友不忿被赶,甚至还拨出刀子,与几个喇嘛打了起来,口里高喊“一命赔一命”。所幸最后没有搞出事来,喇嘛把他的刀子夺了,把他赶了下去。看晒佛而已,拍照而已,何必如此呢?我们为什么旅游?不是为了平静自己,开阔心胸吗?

  虽然说真的,喇嘛要控制场面,赶人也无可厚非,但做为出家人,修养确也差了些。希望以后会好起来吧。

  晒佛准时开始,一大群喇嘛把用布遮住的唐卡拉下,铺在晒佛台上,下面的群众开始沸腾。然后遮住唐卡的布缓缓拉开,漏出了巨大的佛像。下面的群众不住地献上哈达,献上虔诚,愿这个盛事能够带给他们好运。唐卡比哲蚌寺的似乎要小,绣工时没话说的了。色彩浓烈鲜艳,阳光射在上面,的确是给人予很神圣的感觉。我不想过多地写晒佛,那是一个很热烈的场面,我写不出多少,那是一个让人去看,去感受的场面。

  整个晒佛时间不算长,还不到两小时就结束了,场面也不如我想象中浩大,藏民冲动的场面几乎没有。整个过程稍嫌平淡,只有在最后收佛时,起了一阵怪风,把左上角的布吹成了一个旋涡状,十分壮观,似乎是神力特别为之,让人们留下一点深刻的印象。收了佛像,大家意犹未尽,到处仍在寻找残留的“猎物”,“猎枪”就是一台台相机。

  2点,我们去到夏河车站,坐直接到兰州的班车,是依维柯,44元/人。当然是涨了价的。5小时到兰州,中途不停,不会出现卖猪仔现象。车子一路飞驰,晚上7点多到了兰州西站。网友驴财神前来相接,原来驴财神是个帅哥,他帮我们订了准三星级的胜利宾馆,100元/间(够奢侈的)。人说西北人热情,又一次在财神身上得到了验证,他不仅来接我们,帮我们订了房间,帮我搞好了机票,还送了我们礼物,晚上第一顿饭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付款。不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想说,如果你去兰州,记得找驴财神。财神啥时来广州,也一定要找我们。

  当晚吃完饭,又被川藏的朋友拉去了卡拉OK,闹到两点多才睡。夜晚在小摊上吃了考羊腰,凉皮与羊脑,皆极美味。

  第二天,我们先到附近的金鼎面家吃了顿正宗的兰州拉面,据财神说是整个甘肃最正宗的几家之一了。味道是挺好,我把它一扫而光。然后再去逛兰州城,兰州古称金城,相当热闹繁华,可惜是工业城市,污染自然很大。我们顺着黄河,从中山桥开始,看了黄河水车,直到黄河母亲。黄河母亲是处要去一看的地方,毕竟我们都是炎黄子孙。

  兰州打面的起步是5元,桑塔那是7元。忘了多少钱一公里。为繁荣兰州经济,我疯狂购物。兰州特产是百合,很不错的。下午我们到小吃街,我最怀念那里的羊头,非常好吃。3元/只。老板先请你挑出两只羊眼睛吃下,再把骨头敲碎,让你吃里面的脑里。美味极了。当晚我们回请财神,菌类火锅。大家饭后聊了很久,依依而别。第二天,我们5点半就起来了,赶往兰州机场,一辆桑塔那120元。如搭民航售票处班车25元/人,开6点。

  兰州中川机场离市区很远,但车开得很快,7点多我们就到了机场,拿票,买建设费,托运行李,上机...一切顺利。

  飞机顺利于8点45分起飞,11点15分到达广州白云机场,回家去也。甘南之旅于此算是结束了,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下午我站在繁华的北京路,看着人群穿梭而过,我心里竟是一片的茫然,感觉是那么的不适应,那么的不协调。

  然而,我知道我很快就会适应的,我明天就要上班,我又要重复办公室里小圈子的生活了。我下次的目的地是哪里呢?而我的追求又是什么呢?也许总有一天在路上,我能够真正放歌而行时,我会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