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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6年3月10日
放不下的是西塘
吴新立

    我们记住一个地方,一般是记住了一个人,因为记住了这个人,才记住了一个地方,因一处风景记住一个地方的不多,有,也一定是笼罩了怀旧情绪的唯美景致,是那种令人魂牵梦绕,放也放不下的风景。这样的风景您曾看过吗?曾有过类似的让人放也放不下的情结吗?那令人魂牵梦绕的风景呢,又在哪里?答案当然在风景如画的江南,在江南那个被称为吴根越角的西塘!

    去年12月初,在网上看到美国派拉蒙影视公司《谍中谍3》在西塘开机的消息,看到汤姆•克鲁斯的名字,于是,我开始关注那个有唯美倾向的剧组关注的那座江南小镇,在网上浏览了大量的西塘图片和文字,开始喜欢那个诗意天成的古镇。我钦佩《谍中谍3》剧组的眼力,对西塘的外景选择再次证明了这些电影人高尚的审美情趣。尽管我在网上已事先感受过,但在一月下旬真的走进这座古镇时,还是眼神迷离,恍若隔世。

    如水的岁月,磨圆了古镇古街上的每一块街石,磨圆了一幢幢明清年间建起来的老房子,氤氲的水气从房前屋后的河道上蒸腾上升,营造着一种和谐、朦胧、含蓄,梦一样美的氛围,人在其中,心会静下来,会把自己交给风,交给小街上飘散着的各种气味,任由感官享用,任由时间悄然打磨。我从那深深的古巷-—石皮弄一路走去,种福堂、西园,哦,还有里面那个“朱念慈扇面书法艺术馆”、百印社和柳亚子先生与朋友雅集的南社,走进那家装裱着面目英俊的店主和汤姆.克鲁斯合影的那个店,那个在游人中口碑极好的钱塘人家,还有那座保存完好的清康熙年间建的乌龙桥……

    一袋糖渍青豆在永宁桥头恰好吃完,正满嘴余香,意犹未尽,猛地看见几个上海人从桥上下来,有一位上海人年龄和我相仿偏又和我一样的吃法,正把青豆大把地倒进嘴里,禁不住会心一笑,“豆子很甜吧?”我唐突地靠过去问人家,话说出来感觉很不妥,谁知对方毫不介意,回应的很快,“老好吃了啊,侬没尝尝?”没等我做出反应,他竟对我做出遗憾的表情。我笑了,感到十分开心,“我已经吃了一袋,”我夸张地用手指了指胃对他说,我们相视而笑。曾几何时,我们可以心不设防,如此坦诚地交流?这个时候就在此时此刻,在我们大家对时空发生错位的时候啊!置身古镇,只要心有所动,敢问记得今夕是何年的,又有几位? 

    在塘东街的一家小店里,一盘清蒸白鱼,一盘椒盐南瓜,一钵河蚌豆腐和一杯加热的西塘黄酒,让我微醺起来,父女两个看我不胜酒力,又为我泡了一杯安吉白茶,聊起西塘的小吃。那个还在读大学的文静女孩儿问我到西塘可吃了芡实膏,我摇头,问什么叫芡实膏。他们说,芡实是一种中药,有营养又容易吸收,当地人叫它“水中人参”。听了心动,于是去买芡实膏,人还没那家店前,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桂花香。于是尝膏、买膏,并很快聊到推荐我来的塘东街的那家老板,没想到店里那年轻人看到我拿出来的饭店老板名片,竟哎呀一声一脸感激的表情,喃喃自语起来,一连几遍地说这得好好感谢人家。从这家芡实膏店的生意看,已经卖得很好,其实不用什么人再推荐, 可正因为如此,他那份感激才来的更珍贵啊!我目睹这一幕,也动了感情,感觉小镇的民风好不古朴!

    临离开古镇,在一家苏绣画店里买了一幅风景画。那画的构图深諳西塘水韵,一拱如月的桥,桨声四起的水,青瓦灰墙的人家,寻常的巷陌、寻常的人家,整幅画里透出的是深沉、幽雅、绵长悠远的意境。我毫不掩饰对画的喜欢,对那位皮肤白皙,文文弱弱的年轻绣娘唠唠叨叨说了好多,其实那位绣娘就是老板,她静静地听着,柔声细语地回答,说几前年有一个台湾老人在西塘住了好多天,拍了好多照片,也来她的店看了几回。“临走那天,老人来了,留下几张照片,让我按他的照片绣挣点钱。”“我要的这幅也是吗?”她点头,说,就这几幅画卖得最好。

    曾在网上看到一段文字,说西塘犹如一个美丽、婉约、浪漫而多情的江南女子,影影绰绰漫步于曲曲折折的小巷。离她越近,越能发现她新的一面,让人欣喜不已。我喜欢这个比喻,喜欢阴柔如江南女子的水韵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