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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故乡  发布日期: 2006年6月23日
旅途.等待亲近的土地与灵魂
瞬间凝固



    第一次产生走近那个沈从文笔下的意向世界的渴望是因为朋友从远方寄来的一本画册:一些用20年的漫长时间来拍摄出来的图片,沈从文的文章穿插点缀其中。在画册里,那个消失了的湘西世界似乎又复活了,我因此沉醉于对湘西土地的真挚热爱中不可自拔,这时候才发现,尽管自己虽然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但是从来没有理解关于这片土地过去、现在和未来。于是,我一直渴望着有一个机会能够走进这个世界,去与那片土地及生活在其中的灵魂做一次亲近。


    十月的一个日子,我孤独地上了旅程。我去了一个极偏僻的小镇,就是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故事发生地。小镇很清冷,但也有现代的气息侵入,在那个渡口,我伫立良久,后来终于豁然开朗:关于故事里的一切传奇并不重要,它只是一个由作家创造出来的意向世界,或者,一些故事真实地发生过,又或者仅仅是虚构而已,那么走在传奇与真实之间,我还能发现些什么东西,这终于成为了自我设定的一个巨大疑问。


    很快,没多久,接到了一个出版社的任务:我将在冬季开始一次迢遥之旅。之前也考虑过到得到与失去的东西是否均衡,以及旅途所遇到的一切未知的风险。但是又想,如果能有机会真正的走近我所渴望进入的某个世界,那么即使有某些物质上的缺失和风险也无所谓了,我将有机会去亲近那些活着或者死去的灵魂,去用心触摸那片山水土地,我想,这些便已经足够。


    旅途,是一个充满诱惑却非常复杂的字眼。无数的人从远方来,又离去。有的人累了,便回去休息,有的,又继续走向更远的远方。这个移动的过程本身就充满讽刺:我们因为拒绝或为了逃避一些东西而离开初始所在地,又可能会因为无法接受一些东西而再度离去,这是不是一种荒谬的结局。卡缪如是说:一旦某一天,“为什么”的问题被提出以后,一切就从这带点惊奇味道的厌倦开始了。人总是渴望离开,这或许是来自某些厌倦,那么为什么会厌倦,是因为麻木还是其他原因,我想,每个选择离开的人都会有他的理由,每个人不尽相同,却有相同之处。那么,在上个世纪20、30年代选择离开故乡的沈从文,是不是因为某种厌倦,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们最终不可能回到那个年代的时空之中去考据了。


    至于还固守在土地上的人,他们会不会考虑这些问题,他们在经历着怎样的生活,这也是我所想了解的,而一些新的传奇会不会在另一个时空生起,一切都是未知。


    我开始期待这一次行走,最后的结果将成为归来时候的歌唱。